戴维·布鲁克斯 2014年02月14日
过去,当外国游客描述美国文化时,他们往往会关注同一特点的不同表现形式:精力。游客们都认为,美国人不论是出于表面还是精神层面的原因,工作起来都更加疯狂,他们搬家和换工作的次数比世界任何其他地方的人都要多。
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变化。例如,过去60年间,美国的流动性明显减弱。1950年一年里,美国有20%的人搬了家。如今这个数据在12%左右。20世纪50、60年代,人们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的平均时长为五年;如今人们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的平均时长为8.6年。在地理移动性的问题上,我们处于历史最低点,并不比丹麦或芬兰人民的流动性更强。
为什么会这样?有几个理论提供了部分原因,但只是部分而已。
我们的国家正在趋于老龄化,较为年长的人搬家会少一些,这个事实毋庸置疑。然而,如今的年轻人比前几代的年轻人搬家的次数更少。仅在20世纪80年代和21世纪的头10年,年轻成年人的流动性就降低了41%。
还有一个事实是,许多人都被困在了资不抵债的房子里。但是正如蒂莫西·诺亚(Timothy Noah)在《华盛顿月刊》(Washington Monthly)中所说的那样,租户的流动性下降幅度不比房主小。
而且,各地劳动力市场正在趋同。过去的情况是,匹兹堡的工作和亚特兰大的工作是不一样的。但是,它们如今正趋于大同小异,所以人们没有太多从一座城市搬往另一座城市的理由。但这也无法解释为何数10年来流动性出现显著降低。
不对,这里的一个重要因素是自信心的丧失。搬家是需要信念的。你之所以愿意去承担暂时的开支和困难,是因为你相信你未来会得到很好的发展。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仍然在大量迁移,他们都有着长期的信念。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往往不会如此。
流动性中一个很奇怪的事实是,人们不会搬到低失业/高收入的区域。相反,他们会搬到有廉价住房的低收入地区。这就是说,他们倾向于不为了将来的机会而忍受暂时的住房难题。他们比较愿意搬到能提供直接享受的地方,尽管长期的收入前景不够乐观。
信念的丧失在生活的其他领域也比较明显。作为信心的良好标志的生育率也降低了。即使将周期变化考虑在内,人们都不太可能自愿辞掉工作,去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只有46%的美国白人认为,他们拥有很多提高生活水平机会,这个比例在"综合社会调查"(General Social Survey)的历史上,处于最低水平。
彼得·贝纳特(Peter Beinart)给《国家期刊》(National Journal)写了一篇非常不错的文章,他说与欧洲人相比,美国人曾经对资本主义、无阶级社会、美国的世界角色和有组织的宗教拥有更大的信心。然而,美国人目前的态度与欧洲相似,看看年轻人就知道,美国的例外主义已经基本不存在了。
有50%超过65岁的美国人都认为,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在18岁到29岁的美国人中,只有27%的人持这种观点。直到2003年,美国人还都比意大利、英国和德国人更倾向于相信"自由市场经济是最好的体系,世界的未来就建立在这种体系之上"。而到了2010年,与欧洲人相比,他们对资本主义表示认可的可能性略低。
30年前,大多数美国人都被认为属于中产阶级。但是自1988年以来,认为自己属于"贫民"的人的比例增加了一倍。与前几代人相比,当今的年轻人更相信成功靠的是运气,而非努力。
这些消极的观点让人想起了一个一直在欧洲广为流传的概念:"无业游民"(Precariat)。英国学者盖·斯坦丁(Guy Standing)说,"无业游民"指的是越来越多的靠短期工作或兼职而生活的人,这些人的生活水平并无保障,而且也没有"任何职业发展前景"。他们的生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威胁,而且很可能会参与政治领域的各种抗议运动。
美国的"无业游民"似乎更因循守旧、缺乏安全感、厌恶风险,他们依赖朋友和家人,但是对美国的可能性缺乏信念。这种宿命论的观点在过去从来不是美国人的特征。
没有哪个对策能扭转这个趋势,但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迈克尔·斯特兰(Michael Strain)认为,政府应该为长期失业人员提供搬家补助,使他们获得追逐机遇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说服更多人去西部(或南部、东部、北部)寻找机会,或许原来那种关注未来的思维模式就会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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