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4日星期一

墙外楼: 意大利八零后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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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八零后日子不好过
Nov 4th 2013, 01:25, by 墙外仙

贝佩·塞韦尔尼尼 2013年11月02日

我的儿子安东尼奥(Antonio)刚满21岁,我很担心。意大利的年轻一代不仅要艰难应对当代持续最久的经济衰退,还要应对我们——他们的父母。

我已经习惯称我们是蟒蛇一代(Generazione Pitone/Python Generation)。我们拒绝退让,而是蜿蜒地向前滑行,吞掉路上的一切。我们有耐力。我们够自私。我们还有配乐(布鲁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仍在巡演)。而且随着我们逐渐变老、退休,我们得花掉很多钱。

美国的婴儿潮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西方国家战后都出现了人口激增的情况。这一代人现在无意退让。

但意大利是一个特例。养老金吞噬该国14%的国内生产总值和57%的全部社会支出。在欧洲,没有其他国家花费那么多钱让老年人过上舒适生活。

那未来一代呢?15到24岁的年轻人的失业率达到40.1%的创纪录水平,而55岁及以上仍在工作的人在短短五年里从280万增至350万。意大利显然不是属于年轻人的国家。

意大利依然是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国家之一,气候宜人,艺术繁荣,既有美食,又不乏优雅。但这明显不够。很多意大利年轻人开始逃离美丽但到处被"蟒蛇"霸占的故乡。

如果意大利人向海外移民的规模达到20世纪50年代的程度,那将是可悲的。当时人们不得不前往北欧、美国或澳大利亚,以便养活家人。但这种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目前每年大约有6万人离开意大利,其中十分之七的人拥有大学文凭。

过去10年里,近40万名大学毕业生离开了意大利,而只有5万名同等学历水平的外国人来到意大利。这不符合欧盟的成立初衷——鼓励健康、自由的人口流动。

出国找工作的意大利年轻人有时面临极大的风险。20岁的服务员若代勒·莱奥塔(Joele Leotta)从伦巴第大区的莱科迁居英国伦敦东南的小镇梅德斯通,结果在那里被一帮立陶宛移民拳打脚踢致死,他们指责莱奥塔抢了他们的饭碗。

就连进入就业市场也是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很多人干脆放弃了。根据政府数据,有300万意大利人——其中一半是年轻人——已经放弃找工作。这比欧盟平均水平高出三分之一。

部分问题在于意大利的法律框架。《比亚吉法》(Biagi Law)的本意不错,它促使劳动市场变得更加灵活。但该法缔造的制度以短期合同为基础,削弱了长期稳定岗位的市场。

参与实习理应是企业帮助年轻人的一种途径,但这在实践中成了年轻人提供熟练、低薪的劳动力,从而帮助企业的一种制度。此外还要走大量官僚程序:招一个实习生,雇主得向12个政府办公室提出申请。

这一切的结果是,就连那些有工作的年轻人日子也不好过。意大利"80后"的平均工资大约是每月1000欧元(约合8350元人民币),因此媒体戏称他们为"千欧一代"(Generazione Mille Euro)。这点儿工资没法让你获得购买第一套房子所需的银行贷款。

前任总理马里奥·蒙蒂(Mario Monti)和现任总理恩里科·莱塔(Enrico Letta)领导的政府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经济停滞使这项艰巨任务更难以完成。从2001年至2011年,只有两个国家的经济增幅落后于意大利。一个是海地,一个是津巴布韦,前者仍然受到2010年地震的困扰,后者仍处于罗伯特·穆加贝(Robert Mugabe)的糟糕统治之下。

在此期间的大部分时间里担任意大利总理的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Silvio Berlusconi),对于年轻人如何开辟自己的人生空间有自己的独特想法。2008年,当24岁的年轻女子佩拉·帕翁切洛(Perla Pavoncello)在全国电视节目上问他,自己该如何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成家时,意大利"首席幻术师"贝卢斯科尼回答道,"你应该设法嫁一个百万富翁,比如我的儿子,或者没有生活烦恼的人。"他接着说,"就凭你的笑容,你或许真的可以那么做。"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蟒蛇一代仍霸占着一切。意大利统治阶层的年龄是欧洲最大的:银行首席执行官的平均年龄是69岁,法院院长平均65岁,大学教授平均63岁。

我们占据了所有的好工作,而且我们不愿放手,即便我们已经到了拿丰厚退休金的年龄。这种代际契约,也就是把社会凝聚在一起的线条,需要重新编结。

77岁的贝卢斯科尼有很多绰号,"宽吻鳄"就是其中之一。这种生物不以细腻闻名。我们蟒蛇一代更年轻,也更圆滑。通过施加并保持足够的压力,蟒蛇最终会使它们的猎物窒息而死。

30年前,我们刚刚完成学业,开始适应工作,摸索未来。当时,我们想要实现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现在我们想要一辆更好的车。我们可以称之为进步,但其实不是。问问我们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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