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新闻】北京时间12月1日出版的《人民日报》发表题为《人民公仆观念之百年嬗变》的文章,重提官员是人民公仆的老话,并称人民公仆在中国共产党这里变成了现实。结合早前《解放军报》喊出的"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以及在宪政讨论中名噪一时的《红旗文稿》发出的"中共乃天命所在"惊世之论,中共宣传体系日渐凋零到依靠空喊口号来构建执政合法性的泥沼中。
此篇为中共合法性摇旗呐喊的"公仆论"雄文,执笔人为中国史学会会长张海鹏。文章从孙中山最先提出的人民公仆观念入手,中间是对封建社会官本位的鞭挞,最后才到了主题环节,也即中共官员如何让人民公仆成为现实。按照张海鹏的立论和推论,1944年9月,毛泽东同志在追悼中央警卫团一名普通共产党员的会上说:"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这篇题为《为人民服务》的著名演讲,指出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中国共产党执政以后,一贯强调各级党政干部都是人民公仆、是人民勤务员,执政的目的是为人民服务。毛泽东的口号,以及中共执政后的一贯"强调",也就成了作者笔下让人民公仆成为可能的最主要论据。
在文末作者虽然也提到了个别党政干部以官老爷自居,不以人民为本位,不在为人民服务上下功夫,为政不廉,贪污腐败,但更像是一种平衡术。最后借用毛泽东语录发出的"领导干部应始终牢记人民公仆4个字",着实也难以推导出"中共官员让人民公仆成为现实"的结论。
长期以来,中共官媒陷入一种自说自话、自弹自唱的泥沼中不能自拔。看似言之凿凿,实则空洞无物,禁不起推敲。早前《红旗文稿》的"天命论"一文,就是因为将中共形容为天命之所在很快成为一大笑柄。虽然文章刻意以访谈体公之于众,被访者是华东理工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曹锦清,负责采访报道的是凤凰出版中心主笔,但因核心论点过于假、大、空,还是招致民意反诘和围攻。在大多数人看来,毛时代可以依靠不断倡导斗争来取得执政合法性;邓时代可以通过经济高速发展来抚慰民众;到了江、胡执政的时代,合法性一度告危;延续至习李时代,以天命论这种虚无主义的东西来重获执政合法性,不免贻笑大方。
"天命论"沦为笑柄,在于其在民智已开的当下,还意图通过这种陈腐观念的强行灌输来驾驭人心。提到天命,人们自然而然想到"天人相与",想到董仲舒提到的"君权神授",想到历代帝王以至造反的农民领袖,无不假托天命,自称"奉天承运",把自己的活动说成是受上天的指示,从而达到神化自己及其活动的目的。显然地,这种将中共执政合法性假托于天命之所在的言论,不仅不会获得合法性,只会让当局更难堪。
"公仆论"沦为笑柄,不在于这种提法,毕竟"人民公仆"类的说辞已经泛滥成灾。真正让舆论感觉不爽的,是作者舍我其谁的自我标榜。文中明确说道,"中共官员让人民公仆成为现实"。言外之意是,除了中共官员,放眼天下所言及的"人民公仆",不过是巧立名目,不过是在念口头经,不过是在欺瞒愚弄百姓。
判断一个执政党合法性的标尺,不是党报官媒站台喊了多少遍"中共乃天命之所在"、"中共让人民公仆成为现实",而在于民众对现存政治的信任、支持与认同,中共自身的执政能力是否禁得起检验。以中共的执政历程和执政实践看,执政是否具有合法性,就看它是否得到了人民的拥护即程度几何,看"人民支持不支持、拥护不拥护、答应不答应",有没有及时回应和满足人民群众的新期待新要求。围绕自身执政能力,也不是说惩治了多少贪官,给了老百姓多少口头承诺就能一蹴而就的,关键是看执政为了谁依靠谁,有无对权力和人民的敬畏之心,有无政治诚信等长效机制作为强大后盾。
多维新闻在《我们耐心等待中共重建政治诚信的日子》一文中也提到,一年多来,包括习近平在内的中共高层初步展现了不一般的政治魄力,在解决党内、国内的矛盾冲突,整顿党风和社会风气上取得一些成绩,在推进改革开放上展现了决心。在应对外部挑战,特别是西太平洋地区和有关国家的地缘政治博弈上,本届党政高层也表现得有条不紊,积极稳健,获得了人民一定的尊重。但这都只是证明了新一届政府颇具政治能力,至于是否就会让人民改变对中共的不满,显然是不够的。
同样地,作为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唯一纽带的喉舌媒体,也应该意识到,中共执政合法性来自于实实在在的"做了什么",而不是天命之所在云云。一味地吹嘘,不仅不会给新一届政府的政治能力加分,反而会弄巧成拙,增加人民对中共的不满,进而让中共重建政治诚信的日子越来越远。
除自产自销外,喉舌媒体也常常凭借强大的话语优势"推介"部分战斗檄文,以表己方观点和立场。前有周小平漏洞百出的《请不要辜负这个时代》,彼时人民网、新华社、央视等集聚一堂,特意召开座谈会,授意各路媒体转发此文进行"观点推广"。就近来看 ,还有不具名的一篇《没有了祖国你将什么都不是》,也得到了包括人民网、新华网、光明网在内的喉舌推介。这种依靠煽动民族主义情绪来虏获民意的做法,只是解一时之忧,更长久的"药方",还需得稳扎稳打的执政能力和政治诚信来"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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