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航一架载有近300人的客机在飞越乌克兰东部交战区上空时被击落,因为遇难乘客绝大多数为欧美人,这引发了欧美国家的愤怒。当前,欧美舆论几乎一边倒地认定击落客机的是亲俄的乌克兰东部分离分子,俄罗斯总统普京因此再次成为欧美舆论的抨击对象。毫无疑问,这不仅是俄罗斯遭遇的国家公关危机,还是普京个人遭遇的形象危机,毕竟欧美舆论拥有"指鹿为马"的威力。
俄罗斯国防部与美国情报机构相继抛出自己所掌握的证据。俄罗斯给出的证据指向于为乌克兰政府军才是元凶。美国情报机构公开的证据指向为乌克兰东部分离武装。但是美俄方面都没有出示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用证据说话,是调查出真相的关键,但这并非是舆论得出判断的关键。在西俄情报机构相互摆证据、讲道理的同时,双方的舆论则开始掐架了。这原本很正常,但令人有点困惑的是,西俄舆论掐架延烧到了中国舆论场上,中国舆论场上支持欧美与支持俄罗斯的可谓泾渭分明,相互口水喷得群雄激昂,一度让人有错觉认为欧美与俄正在中国开打一场代理人舆论战。
原本跟中国没有多大利害关系的坠机事件,何以在中国舆论场上引发如此口水仗?是中国人的视野已经十分全球化了?还是我们自己原本就有深厚的看客心理?这两方面或许都有一点点。但是再接近一点,扮演一回看客之外的看客,可以发现一种有趣的舆论现象。
在这起坠机事件中,在真相远未浮出水面的时候,中国舆论为何挺俄或者挺美?其实答案很简单,简单得让稍微有点理性的人都不敢相信:挺俄的原因是因为反美,挺美的原因是因为反俄。在真相到来之前,只有对真相的争夺。
这算得上是一个中国特色的舆论场。何以至此?在中国官方舆论场上,严厉质疑美方,何况吃过西方舆论不少亏的中国,质疑西方舆论几乎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因此,可以观察到,除了官方媒体机构,一些严厉质疑美方的中国学者多是十分"懂政治"的人士,身上的头衔标识具有强烈的官方色彩,而一些挺俄的活跃大小V,从其一贯言论来看都具有某种程度的反美倾向。与此同时,在此次坠机事件中,质疑俄罗斯的声音、认同欧美判断的中国声音中,以所谓的自由主义人士居多,且多对俄罗斯较为反感。这种声音多来自于草根,或一些具有自由主义思想的学者、媒体人等公知。
通过马航坠机事件,中国舆论场上的格局再一次较为清晰地呈现出来。有人说,这是中国舆论场上的一个优势——体现了观点的多元性,但目前的情况而言,与其说是多元,还不如说是分裂。导致这种分裂的根本原因还是官方舆论场与民间舆论场的两元对立结构,这在遭遇国内重大公共事件时表现得尤为明显。最具代表性的例子是三年前发生的温州动车事故。但近一两年来,一方面,官方媒体机构强力涉及新媒体业界,花大力气试图打通两个舆论场;另一方面政府发动了互联网整风运动,试图净化网络空间。官方主导的舆论场开始占据互联网舆论的上风。
事实上,中国舆论的这一特点正在被外国政府与机构利用。在中国国际影响力与日俱增的背景下,外国政府与机构越来越重视中国舆论场,它们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影响中国舆论走向。因此,如果说中国舆论场上不仅有三国演义,还有八国联军,这并不一定是言过其实。而在此次马航坠机事件中,中国舆论分为挺美与挺俄两大阵营论战,里面不能排除有三国演义与八国联军剧本的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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