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上东区近期举办展览,纪念二战爆发75周年,规模虽小却很有影响力——至少从美国角度来看是这样。但在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任何一场优秀的展览在展示历史事件的同时,也会承载新的意义。而这次展览所体现的新意,在于中国与日俱增的经济实力和军事自信。
观看这些昔日图片和文字的同时,心中也浮起一个非常现代、却又让人烦恼不已的问题:"新中国"是否相当于"旧日本"?或者更尖锐的问法是,中国是否有可能变成70年前的日本──一个崛起中的国家,打着"亚洲人的亚洲"的幌子,挑起冲突并发动战争?
日本在战时对菲律宾的一幅宣传海报尤其让我深思。海报不大,上面画有东亚和东南亚部分地区,并用英文写着:"12月8日,亚洲人保护亚洲的大东亚战争三周年纪念。日本的胜利就是菲律宾的胜利。"
12月8日正是亚洲方面记载的日本偷袭珍珠港日期。这张海报是纽约格罗里埃俱乐部(Grolier Club)战时图片和文字展的展品之一。
回顾这些二战物品,很难不联想到当今的冲突。东海和南海纠纷不断,而中国日益自信和强硬,被一众邻国视为恃强凌弱的校园恶霸,当外交手段无法达到目的,就用武力来实现。
中方在中越有主权争议的海域设置大型石油钻井平台,成为最新的引爆点,紧张局势不断升级。先不论过去几年,光是过去几周的做法,也绝非解决争议的有效途径。
需要指出的是,最近在上海举行的亚信会议(Conference on Interaction and Confidence Building Measures in Asia)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了新的"亚洲安全观",呼吁由亚洲人来负责亚洲安全。中国的确已经"站起来了";整整一个世纪受西方列强凌辱的历史过去已久,中国重新确立了自己在世界秩序中的"合法"地位。
回顾1930年代和1940年代,日本展开帝国主义政治宣传,反覆告诫亚洲人应掌握自己的命运,摆脱西方殖民统治的枷锁。他们的宣传口号就是"亚洲人的亚洲"。更有什者,日本领导人还鼓吹其他国家与日本合作,共建"大东亚共荣圈",以日本为首,各国利益均沾。结果呢?日本提倡的"亚洲人的亚洲"愿景,将日本和诸多亚太国家推向毁灭。
经历二战、韩战和越战的劫难之后,新的模式已经演化成型。在美国的帮助下,太平洋区域得以维持和平,令亚洲各国可以繁荣发展,也讽刺地令中国得以崛起。眼下中国挑战的正是这个安保现状。
最近在新加坡召开的香格里拉对话会上,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Chuck Hagel)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都对中国在领土事务上的行动提出批评,激怒了中国。
不幸的是,没有一个具威信的第三方出来呼吁各方保持冷静。中国应当拆走钻井平台,东南亚各国也必须合作,建立明确的南海行为准则。各国都应该互相尊重。
现在,各方都应该后退一步,承诺参与及合作,以和平方式解决纠纷。这是新世纪共享和平和繁荣的重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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