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编辑很过分,趁老牛在北戴河受困打盹,偷拿了我的烟花爆竹,放完后又打扫的干干净净。这种玩法很不妥当,且不说版权意识与法律风险,凡事都应该懂点规律节奏吧。要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有些事若操之过急,不仅会给相关工作造成被动,而且会影响到事情进展。就好像天庭要降暴雨惊雷,你只要耐心等待,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若看到云层密布就放炮催雨,抢了雷公电母龙王的活计,这雨有时候反而可能变成冰雹砸下,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薄熙来事件就是这样,想想有多少人在这上面栽了跟头,入了大狱,这个教训还不够吗?对于这些早已进入政治或司法程序的事情,着急是没用的,你必须学会耐心等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中国政治尚有大片禁区,你不可能不考虑到各种不可预测的严重后果,而大部分人又不具有深入透彻的判断能力或见微知著的远见分析,不能透过一系列看似简单繁复的表面现象参透隐匿于事物背后的政治趋势与运行规律,所以必须要让大部分人都看得明白的时候,你的资讯分析的价值才能得到最终验证。
我觉得我在薄熙来案上的经过教训就可供多维编辑吸取,现在回忆从王立军事件发生以来的每一步,虽然在历史的每个关键节点,我老牛都无一例外的免费分析爆料,或提前提供决策内幕,而且每个细节都确保做到准确无误,但在节点尚未真正到来,在官方消息公布之前,我不是也要经受种种质疑甚至是尖刻的批评吗?
更为荒谬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朋友还认为我是要透过分析爆料来影响海外舆论或左右国内政局,或者是受命放料来影响薄熙来案的处理审判。这些说法其实都是很无聊的。举例来说,几天前在国内休假期间我就得到消息,说谷开来不会出庭指证她老公薄熙来贪腐受贿和滥用权力的犯罪事实,但是由她署名的证言证词会被法庭用作呈堂证供,并被合议庭及主审法官采信纳为证据。这个消息能有什么政治影响力呢?又如何能影响薄熙来案的审理审判呢?
事实上中国的政治非常难以改变,尤其是在强人政治不再和依法治国理念正逐步深入的情况下。在宏观层面和影响巨大的具体事件上,一旦高层定一个方向或基调,除非有内外因素的重大突变,基本上都会沿着一个既定的方向或基调开展。中共这架政治机器一旦朝向一个方向开动,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这个时候莫说是我等草民,就是执政党高层,甚至是党的政治局常委也只能够因势利导或顺势而为。
在薄熙来案上,因为早在薄熙来案发之初,高层就定下了"依法依规严肃处理"的基调。在薄熙来被提起公诉之前,"要严格依法审理审判"的批示也显示高层已达成在司法轨道上严格依法处理薄熙来案的共识。所以,我相信,尽管在薄熙来案和其他一些影响可能更加巨大的贪腐要案上会充满政治博弈因素,但这些案子最终一定会透过司法轨道稳步推进并公开处理。我对这类大案有这么一个自信,也认为这是一种政治和法治上的进步。
同样的道理,中国政治改革和人权建设也存在这样的情况。中国正向着伟大而有趣的方向转变,对比二十或三十年前的中国政治文化或人权状况,相信任何人都会感受到中国在这两个领域的巨大进步。但在这二三十年间,又有多少人真正适时认识到这些进步了呢? 可能很少吧,大部分人还是需要提醒之后才能认识到改变原来一直在悄悄发生,而政治批评人士则可能一直生活在外部改变不能满足自身理想诉求的痛苦焦虑之中。
政治批评人士对于推动中国社会进步的确可以起到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政治批评人士是中共反省自己的一面镜子,代表了社会上一部分人的诉求和声音,这些人中的极少部分,由于一些极为偶然的特殊契机,有时候真能起到推动历史进步的积极作用。如当年借助"孙志刚案"给温家宝上书推动解除收容遣送制度的许志永等人就发挥过这样的积极作用,这些非常难得的个案是体制外公共知识分子和体制之间良性互动的范例。
体制外政治批评人士的一个好处,是具有较为深刻的批判性和独立性,能够看透社会上的不少问题,而且立场比较坚定,愿意为解决问题提供舆论或智力上的支持。但与此同时,政治批评人士的黑白分明和急躁盲动也是与生俱来的,而他们要评论批评的对象恰恰是最不黑白分明,最需要妥协、让步、交易、平衡的"肮脏的政治人物"又放大了这个冲突。
批评人士要认识到中共的体制特性,就好像你要和一个人去沟通,要人家采纳你的建议,接受你的批评,就必须先下功夫认识这个人的品质特性一样。你不能够上来就指着别人鼻子训斥,说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也要改,那也要改,这是不行的,没有人会愿意被这样训斥还对你笑脸相迎,就更不用说中共这个执政党,掌握着国家暴力机器,拥有超过两百万警察和数百万部队,他凭什么听你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祖宗呢?
中共的鲜明特性就是讲究控制与节奏,另外就是政治上的共识平衡,特别是当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他必须要在可控范围内先做完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改革发展稳定是中共的三大基本任务,这三者共同支起中共权力之鼎,中共也必须要在三者之间保持平衡。这个节奏掌握在中共手里,在改革顶层设计与政治惊雷鸣响面前,政治家们有的是耐心,可以等待每一个峰回路转的良机,而批评人士和媒体记者却总是性急,恨不得一步就踏泥入底。
许志永后来遭到关押,被收押到北京市第三看守所后保释其实就说明了这个问题。最近的一个例子是因为维权被收监的广东"维权人士"郭飞雄。《环球时报》的总编胡锡进还写了一篇社论来严词批判这两个"斗士"。说实话,我觉得这些人的诉求并没有任何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极为同情他们的遭遇,也认识到他们政治主张中的合理成分。但我觉得他们在今天的境遇也在情理之中,且不说他们的自我地位可能出现了偏差,仅仅在时机上,他们其实也和多维编辑犯了同样的错误:在不正确的时间内,干了一件正确的事情,结果让这件本来正确的事情也就变成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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